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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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毫不遮掩的冷意嗖嗖爬上熊年年的後背，她暗暗抖了下身子，不敢回頭，扯起一抹笑看向面前的小孩。
“不好意思，我此生只收一個徒弟。”
深深叩首的小孩聞言，惶然懇切地擡起頭，“仙人，我不祈求仙人能收我，只希望仙人能教我一二法術去救我父母！”說罷，滿含熱淚地再次低下頭。
“這……”熊年年看著小孩，雖然衣衫襤褸，但從質地上看仍能看出一分身份上的不凡，於是沈吟片刻，把他扶起來道，“你父母是誰？”
未等到稚嫩的回答，身後玉質般的聲音忽地響起，“他的父母是綏遠城的人。”
熊年年疑惑回首，“你怎麽知道？”
沈厭掏出一方帕子捂著口鼻，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嫌棄，“聞出來的。”
謔，沒想到靈息一顯露，居然靠著鼻子就能追蹤溯源，簡直比狗還厲害。
仿佛從熊年年驚奇的表情中察覺出一分想法，沈厭又扯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態，“師父在想什麽？”
感受到危險，熊年年連忙搖頭，“沒什麽。”
聽到沈厭一猜即中，眼色還修煉不到家的小孩驚喜地看向他們，倒豆子似說出了來龍去脈，“仙人，我叫蕭徵，父親乃是綏遠城的城主蕭侯山，綏遠城臨水而建，一個月前，綏遠城忽然生出異變，神女河河水大漲，淹沒了整座城。”
熊年年被勾起好奇心，問，“夏季河水汛期多變，是常事。”
蕭徵幼嫩的臉上表露出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沈重悲傷，說話帶了一絲哽咽，“綏遠城建成超過百年，面對河水我們向來有應對的措施，可是……”他閉了閉眼，似乎在強逼著自己說下去，“可是，一個月前，自從一年一度的神祭盛會後，神女河就……別人都說是我姐姐惹到了神女大人。”
說到最後，蕭徵已經是泣不成聲。
見此，熊年年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安慰，卻被沈厭攔住。
“師父，你想要幫他？”
“不止。”她對上沈厭越發看不透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坦誠，“慧空大師也許就在綏遠城，徒弟，你對自己如今的情況想必也很清楚，若遲一天便危險一分。”
“若慧空大師不在呢？你還要幫嗎？”
“我……”熊年年被問住了，她看了看殷切悲傷的蕭徵，回頭對上男人淡然到堪稱冷漠的雙眸。
沈厭松開她的手，“你選擇了他。”說罷，轉身離開。
熊年年要追上去，被蕭徵枯瘦的手拉住衣角，她回頭，對方流著淚一身狼狽，“仙人，求求你……”
她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下了決定，“銀月，去追上他，若有事情即刻通知我。”
話音剛落，銀月彎刀拔空而起，白色流星般沖出去。
流光逝去，立於熊年年背後的少年唇角微微勾起，眼尾上挑，竟是浮現出一絲媚態。
已經走遠的沈厭行至一處密林中，忽地身上有亮光閃動，他從衣襟內掏出一枚玉牌，指尖輕點，光幕出現在半空中。畫面上，老者沈靜的臉映入沈厭的眸中。
“宗主。”
楊不老微微頷首，“流芳不在？”
沈厭輕笑，“宗主此話多餘了，你給我這枚玉牌不就是想單獨與我談話？”
楊不老捋了捋胡須，倒是沒想到沈厭這般聰慧，也是，能用合歡體將修為提升至同期大多數弟子高出許多的境界，悟性也差不到哪去。
他面上不動聲色，道：“沈厭，想必你知道自己的現在的情況。”
“上古神物，靈息。”沈厭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宗主想讓我如何？”
楊不老沈吟片刻，道：“慧空大師對魔界之事多有了解，流芳在他那裏，身上的魔氣便可不用擔心，而你要做的”他擡眸直視男人清冷又勾人的雙眸，“則是，成為靈息。”
鴉聲陣陣的墓地，一團黑氣迅速來到一塊墓碑前，化作人形，是心魔。
心魔扛著“沈厭”，本想施法進入魔界的手頓了下，放下人，一縷魔氣自指尖流出竄入對方的鼻中。
片刻後，心魔裸露的太陽穴青筋乍起，他的手高高舉起又狠狠劈下，地上的“人”頓時化為灰燼。
“該死的楊不老，居然使用天階傀儡來欺騙我！”
天階傀儡，是修真界只有渡劫期的傀儡師才能制作的傀儡，無論是樣貌氣息還是行為舉止幾乎和真人一模一樣，若是低於兩個境界的人便無法察覺，這種稀世珍品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可惜，此時怒氣翻湧的心魔並不憐惜，甚至想殺人。
一名魔兵悄無聲息跪在心魔的身後，神態恭敬，“左護法大人，一切都已準備齊全。”
“不必了。”心魔轉身見只有一人，不悅地皺起眉，“情魔人呢？”
“情魔大人說有要事要辦。”魔兵回道。
心魔冷哼一聲，“她能有什麽事要辦？你，去盯著臨仙宗，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可通知我。”
“是。”魔兵領命離開。
冷靜下情緒的心魔習慣性地背起手，這是他思考的方式，既然臨仙宗有意遮瞞，那不如就將沈厭的事大告天下，屆時，修真界一片混亂，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如此想著，心魔低笑出聲，“楊不老，我看你怎麽應對。”說罷，他消失在原地。
回歸熊年年這邊，熊年年駕馭著法器，越想越不對勁，按理說，小孩這個角色所帶來的劇情必定會有慧空大師的線索，關鍵NPC沈厭卻突然要離開，難道劇情分支錯了？
她打開系統界面想要查看下沈厭的角色劇情，卻看到他的實時更新框還停留在他昏迷那段，沒有再更新。
難道bug了？
熊年年點開瀏覽器，輸入現在自己遇到的情況，得到的答案是一片空白。她頓了頓，決定先按現在的走，畢竟沈厭的好感度並沒有下降。
看了眼越發黑的心心上的數值“90”，熊年年關掉了系統界面。
時間恢覆正常流速，在說話的蕭徵合上嘴巴，眨了眨眼睛，“仙人，你還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熊年年看著他，道：“為什麽你姐姐會惹到神女？”
蕭徵咬唇，有些難以啟齒，片刻後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一年一度的神祭盛會都會選出一名妙齡女子扮作神女登臺祈求風調雨順，我姐姐她是這一次的神女，在盛會開始的前一晚，姐姐她還笑著和我們說話，結果第二天，就被人發現……”
回憶那副情景，蕭徵不禁渾身發抖，淚水擠滿他的眼眶，“被人發現渾身赤+裸地躺在祭臺上。”
熊年年伸出手安撫他，並不著急說話。目睹自己的親人屈辱地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是個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時間也特殊。
“所以，你覺得事情有蹊蹺？”
蕭徵擦掉眼淚，“是，別人都說我姐姐是和人私自媾和，但我很清楚姐姐她是個極其守禮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的確是有些不對勁，我們快到了，下去看看。”熊年年看了眼雲霧下的波濤洶湧，驅使著法器降落。
平穩站在實地上後，眼前的慘狀不禁讓她咋舌。
怎麽說呢？真的很不忍直視的慘，雖然河水已經退去，但屋舍幾乎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潮濕的道路上到處都是橫死的屍體，他們的死狀各異，但臉上的表情和舉止無一不是驚恐和絕望。
蕭徵顫抖著唇，朝前瘋狂跑去，“爹！娘！”
熊年年緊跟上他，來到一處曾經尊貴輝煌如今殘敗不堪的府邸，才踏上門口，她便覺察出不對，立馬拉住還要往裏沖的蕭徵護在身後。
果然，下一瞬，一陣刀風疾速飄來，她揮手擋開，左側的地面上頓時一個深坑。
熊年年只瞧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盯著緩緩走來的人影，“閣下是什麽人？”
來人身形魁梧，一雙眼極其淩厲，背上的闊刀被布纏繞著，稍有修為的人即使在十裏之外也能感受到其上剛正濃烈的刀意。
看來是個正派刀修，她松了口氣，下一秒又提起來，不對，現在自己可是個魔啊，對方不會誤會了吧？
“魔女，放了那個孩子！”刀修擺起架勢道。
熊年年欲哭無淚，“大哥，我要說我是個好魔你信嗎？”
蕭徵探出頭來也道，“叔叔，這位仙人是個好仙人。”
誰知，聽到“仙人”，刀修冷哼了一聲，“仙人？蕭徵，此人是魔，魔只有殘忍嗜殺！”
蕭徵見刀修似乎是認識自己，走出來瞅著他，“叔叔，你認識我嗎？”
刀修眼神覆雜地看著蕭徵，緩緩道：“我是你的曾祖父。”
啊？啊 ？？
蕭徵和熊年年都是一臉懵地對視一眼。
刀修，不，蕭詠見熊年年眼神清澈不似其他魔人，且身上隱隱存留清正之氣，聯想到近日傳來的消息，試探道：“你就是臨仙宗的流芳仙子？”
對方道出自己的身份便是不再對自己動了殺意，連忙點頭，“是，在下就是流芳。”
誰知，她承認後，對面的男人打量了一下，眼神貌似很是嫌棄。
熊年年：“……”做咩啊？瞧不起人啊！
以為蕭詠要說出什麽不禮貌的話，結果人家轉過了身，“跟我來。”
已經做好吵架準備的熊年年洩了氣，手被蕭徵拉了拉，“仙人，我們進去吧。”
她瞪著蕭詠的背影，嘟嘟囔囔跟上去。
蕭詠帶他們去的地方是一處院落，觀察殘留的布局倒是很有心，院落的主人應該是個喜好文雅的人。
“曾祖父，你帶我們來姐姐住的地方是有什麽發現嗎？”蕭徵問道。
蕭詠站在前方，壯闊的肩背迎著光投下一片寬影，給人的安全感十足。
熊年年瞇起眼，不得不說，大叔類的角色收到一部分乙女人的追捧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緩緩摘下刀，冷笑道，“蕭家遭此劫難，皆是由此物引起。”
說罷，刀上的布條乍然破碎，洶湧澎湃的殺氣頓時直沖天際，饒是熊年年，也有點難以忍受。
她一邊護著蕭徵，一邊緊盯對方的動作，只見蕭詠將刀插入地下，伴隨著一道鳳鳴聲，一道金光猛地破地而出。
熊年年用手遮著眼睛，餘光去看，不禁一驚，“小心！”
她下意識去喚出銀月彎刀，卻發現手中一空，再擋下攻勢已經是來不及，但蕭詠也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地擲出大刀，用寬厚的刀身硬生生抵住了。
只可惜，方才那道金光落入了對方的手中。
熊年年安全後，看向立於高處的挺拔身影，雙眸驟然睜大，“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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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遮掩的冷意嗖嗖爬上熊年年的後背，她暗暗抖了下身子，不敢回頭，扯起一抹笑看向面前的小孩。
“不好意思，我此生只收一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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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熊年年看著小孩，雖然衣衫襤褸，但從質地上看仍能看出一分身份上的不凡，於是沈吟片刻，把他扶起來道，“你父母是誰？”
未等到稚嫩的回答，身後玉質般的聲音忽地響起，“他的父母是綏遠城的人。”
熊年年疑惑回首，“你怎麽知道？”
沈厭掏出一方帕子捂著口鼻，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嫌棄，“聞出來的。”
謔，沒想到靈息一顯露，居然靠著鼻子就能追蹤溯源，簡直比狗還厲害。
仿佛從熊年年驚奇的表情中察覺出一分想法，沈厭又扯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態，“師父在想什麽？”
感受到危險，熊年年連忙搖頭，“沒什麽。”
聽到沈厭一猜即中，眼色還修煉不到家的小孩驚喜地看向他們，倒豆子似說出了來龍去脈，“仙人，我叫蕭徵，父親乃是綏遠城的城主蕭侯山，綏遠城臨水而建，一個月前，綏遠城忽然生出異變，神女河河水大漲，淹沒了整座城。”
熊年年被勾起好奇心，問，“夏季河水汛期多變，是常事。”
蕭徵幼嫩的臉上表露出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沈重悲傷，說話帶了一絲哽咽，“綏遠城建成超過百年，面對河水我們向來有應對的措施，可是……”他閉了閉眼，似乎在強逼著自己說下去，“可是，一個月前，自從一年一度的神祭盛會後，神女河就……別人都說是我姐姐惹到了神女大人。”
說到最後，蕭徵已經是泣不成聲。
見此，熊年年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安慰，卻被沈厭攔住。
“師父，你想要幫他？”
“不止。”她對上沈厭越發看不透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坦誠，“慧空大師也許就在綏遠城，徒弟，你對自己如今的情況想必也很清楚，若遲一天便危險一分。”
“若慧空大師不在呢？你還要幫嗎？”
“我……”熊年年被問住了，她看了看殷切悲傷的蕭徵，回頭對上男人淡然到堪稱冷漠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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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年年要追上去，被蕭徵枯瘦的手拉住衣角，她回頭，對方流著淚一身狼狽，“仙人，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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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銀月彎刀拔空而起，白色流星般沖出去。
流光逝去，立於熊年年背後的少年唇角微微勾起，眼尾上挑，竟是浮現出一絲媚態。
已經走遠的沈厭行至一處密林中，忽地身上有亮光閃動，他從衣襟內掏出一枚玉牌，指尖輕點，光幕出現在半空中。畫面上，老者沈靜的臉映入沈厭的眸中。
“宗主。”
楊不老微微頷首，“流芳不在？”
沈厭輕笑，“宗主此話多餘了，你給我這枚玉牌不就是想單獨與我談話？”
楊不老捋了捋胡須，倒是沒想到沈厭這般聰慧，也是，能用合歡體將修為提升至同期大多數弟子高出許多的境界，悟性也差不到哪去。
他面上不動聲色，道：“沈厭，想必你知道自己的現在的情況。”
“上古神物，靈息。”沈厭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宗主想讓我如何？”
楊不老沈吟片刻，道：“慧空大師對魔界之事多有了解，流芳在他那裏，身上的魔氣便可不用擔心，而你要做的”他擡眸直視男人清冷又勾人的雙眸，“則是，成為靈息。”
鴉聲陣陣的墓地，一團黑氣迅速來到一塊墓碑前，化作人形，是心魔。
心魔扛著“沈厭”，本想施法進入魔界的手頓了下，放下人，一縷魔氣自指尖流出竄入對方的鼻中。
片刻後，心魔裸露的太陽穴青筋乍起，他的手高高舉起又狠狠劈下，地上的“人”頓時化為灰燼。
“該死的楊不老，居然使用天階傀儡來欺騙我！”
天階傀儡，是修真界只有渡劫期的傀儡師才能制作的傀儡，無論是樣貌氣息還是行為舉止幾乎和真人一模一樣，若是低於兩個境界的人便無法察覺，這種稀世珍品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可惜，此時怒氣翻湧的心魔並不憐惜，甚至想殺人。
一名魔兵悄無聲息跪在心魔的身後，神態恭敬，“左護法大人，一切都已準備齊全。”
“不必了。”心魔轉身見只有一人，不悅地皺起眉，“情魔人呢？”
“情魔大人說有要事要辦。”魔兵回道。
心魔冷哼一聲，“她能有什麽事要辦？你，去盯著臨仙宗，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可通知我。”
“是。”魔兵領命離開。
冷靜下情緒的心魔習慣性地背起手，這是他思考的方式，既然臨仙宗有意遮瞞，那不如就將沈厭的事大告天下，屆時，修真界一片混亂，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如此想著，心魔低笑出聲，“楊不老，我看你怎麽應對。”說罷，他消失在原地。
回歸熊年年這邊，熊年年駕馭著法器，越想越不對勁，按理說，小孩這個角色所帶來的劇情必定會有慧空大師的線索，關鍵NPC沈厭卻突然要離開，難道劇情分支錯了？
她打開系統界面想要查看下沈厭的角色劇情，卻看到他的實時更新框還停留在他昏迷那段，沒有再更新。
難道bug了？
熊年年點開瀏覽器，輸入現在自己遇到的情況，得到的答案是一片空白。她頓了頓，決定先按現在的走，畢竟沈厭的好感度並沒有下降。
看了眼越發黑的心心上的數值“90”，熊年年關掉了系統界面。
時間恢覆正常流速，在說話的蕭徵合上嘴巴，眨了眨眼睛，“仙人，你還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熊年年看著他，道：“為什麽你姐姐會惹到神女？”
蕭徵咬唇，有些難以啟齒，片刻後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一年一度的神祭盛會都會選出一名妙齡女子扮作神女登臺祈求風調雨順，我姐姐她是這一次的神女，在盛會開始的前一晚，姐姐她還笑著和我們說話，結果第二天，就被人發現……”
回憶那副情景，蕭徵不禁渾身發抖，淚水擠滿他的眼眶，“被人發現渾身赤+裸地躺在祭臺上。”
熊年年伸出手安撫他，並不著急說話。目睹自己的親人屈辱地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是個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時間也特殊。
“所以，你覺得事情有蹊蹺？”
蕭徵擦掉眼淚，“是，別人都說我姐姐是和人私自媾和，但我很清楚姐姐她是個極其守禮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的確是有些不對勁，我們快到了，下去看看。”熊年年看了眼雲霧下的波濤洶湧，驅使著法器降落。
平穩站在實地上後，眼前的慘狀不禁讓她咋舌。
怎麽說呢？真的很不忍直視的慘，雖然河水已經退去，但屋舍幾乎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潮濕的道路上到處都是橫死的屍體，他們的死狀各異，但臉上的表情和舉止無一不是驚恐和絕望。
蕭徵顫抖著唇，朝前瘋狂跑去，“爹！娘！”
熊年年緊跟上他，來到一處曾經尊貴輝煌如今殘敗不堪的府邸，才踏上門口，她便覺察出不對，立馬拉住還要往裏沖的蕭徵護在身後。
果然，下一瞬，一陣刀風疾速飄來，她揮手擋開，左側的地面上頓時一個深坑。
熊年年只瞧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盯著緩緩走來的人影，“閣下是什麽人？”
來人身形魁梧，一雙眼極其淩厲，背上的闊刀被布纏繞著，稍有修為的人即使在十裏之外也能感受到其上剛正濃烈的刀意。
看來是個正派刀修，她松了口氣，下一秒又提起來，不對，現在自己可是個魔啊，對方不會誤會了吧？
“魔女，放了那個孩子！”刀修擺起架勢道。
熊年年欲哭無淚，“大哥，我要說我是個好魔你信嗎？”
蕭徵探出頭來也道，“叔叔，這位仙人是個好仙人。”
誰知，聽到“仙人”，刀修冷哼了一聲，“仙人？蕭徵，此人是魔，魔只有殘忍嗜殺！”
蕭徵見刀修似乎是認識自己，走出來瞅著他，“叔叔，你認識我嗎？”
刀修眼神覆雜地看著蕭徵，緩緩道：“我是你的曾祖父。”
啊？啊 ？？
蕭徵和熊年年都是一臉懵地對視一眼。
刀修，不，蕭詠見熊年年眼神清澈不似其他魔人，且身上隱隱存留清正之氣，聯想到近日傳來的消息，試探道：“你就是臨仙宗的流芳仙子？”
對方道出自己的身份便是不再對自己動了殺意，連忙點頭，“是，在下就是流芳。”
誰知，她承認後，對面的男人打量了一下，眼神貌似很是嫌棄。
熊年年：“……”做咩啊？瞧不起人啊！
以為蕭詠要說出什麽不禮貌的話，結果人家轉過了身，“跟我來。”
已經做好吵架準備的熊年年洩了氣，手被蕭徵拉了拉，“仙人，我們進去吧。”
她瞪著蕭詠的背影，嘟嘟囔囔跟上去。
蕭詠帶他們去的地方是一處院落，觀察殘留的布局倒是很有心，院落的主人應該是個喜好文雅的人。
“曾祖父，你帶我們來姐姐住的地方是有什麽發現嗎？”蕭徵問道。
蕭詠站在前方，壯闊的肩背迎著光投下一片寬影，給人的安全感十足。
熊年年瞇起眼，不得不說，大叔類的角色收到一部分乙女人的追捧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緩緩摘下刀，冷笑道，“蕭家遭此劫難，皆是由此物引起。”
說罷，刀上的布條乍然破碎，洶湧澎湃的殺氣頓時直沖天際，饒是熊年年，也有點難以忍受。
她一邊護著蕭徵，一邊緊盯對方的動作，只見蕭詠將刀插入地下，伴隨著一道鳳鳴聲，一道金光猛地破地而出。
熊年年用手遮著眼睛，餘光去看，不禁一驚，“小心！”
她下意識去喚出銀月彎刀，卻發現手中一空，再擋下攻勢已經是來不及，但蕭詠也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地擲出大刀，用寬厚的刀身硬生生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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